他安安靜靜,臉上所有失控的暴戾全然不見。
剛剛失控的惡犬,一下變的無比乖巧順從。
像是心甘情願將鋒利的爪子收了起來,被她攥着鎖鏈,乖乖跟她回去。
周言等人瞪圓雙眼,紛紛驚呆了。
卧、卧槽!!!這是什麼神奇的凈化魔法!?直接一句話就將失控的雲哥馴服了!?太厲害了!他們望着阮棠的眼神瞬間多了一份敬佩。
「咳咳咳…..!」從死門關跑出來的吳宇無力地滑倒在牆上,臉色煞白不止。
他怕極了那個少年,連喘息一口都不敢,生怕賀雲改變主意,又來對付他。
連忙撐着發軟的雙腳,滿身狼狽,「走,我們快走!」其他幾個男人見吳宇這麼慘,也不敢做什麼,馬上跟着一起匆匆離開。
吳宇他們一走,巷子中恢復寧靜。
「你…..」像是反應過來,賀雲低眸看着自己被阮棠握在掌中的手,無形的毛茸茸狗狗尾巴瞬間豎起。
他怎麼又沒抵抗住,又成功被她牽着走了!阮棠低頭,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道淺淡的傷疤,不由輕輕蹙眉問道,「賀雲,你這裡是受過傷嗎?」雖然已經結疤,但也能看出當時的傷口肯定觸目驚心。
她話音一落,賀雲抿緊唇,兒時所有噩夢般的回憶一下如潮水般兇猛湧來。
他站在黑暗裡低着頭。
看不清楚此時的表情。
半晌,賀雲冷冷一笑,「你沒聽說過嗎?」「我待過精神科的病房,還被醫生用拘束帶綁在病床上,這個傷口就是當時留下來的。」
賀雲俯了俯身湊向阮棠,盯着她澄澈的眼睛,自嘲低笑,「我可是一個瘋子,你接近我,就不怕有危險?」在她乾淨的雙眼中,清晰地映照出他暴戾和可怕的一面。
換作誰,都會感到害怕吧。
尤其是像她這種乖乖女。
但一想到她會怕自己,為什麼心情會這麼糟糕?賀雲重新站回在黑暗,一臉自我厭棄。
他是個矛盾體,一面兇巴巴強調自己不正常,要推開她,遠離自己。
一面又像個潛伏黑暗中的小獸,總忍不住窺視她,眼巴巴想要她看他一眼。
可他,怎麼配?黑夜和白晝,根本不可能在一起。
原本以為阮棠會嚇的離他遠遠的,但眼前的少女不但沒離開,反而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。
阮棠望着賀雲,突然間,好像明白了當時他幫她找回了舞蹈鞋,為什麼又要對她避而不見的原因了。
原來是擔心自己會傷害到她嗎?真傻啊…..阮棠主動上前,雙眼盛滿星光,看上去清亮無比,「我為什麼要害怕?」她笑起來,眉眼彎彎,「你救了我,在我心裏,你就是一個好人。」
是她的保護神。
賀雲對上她漂亮純澈的眼睛,喉間不由一緊,有點狼狽地匆匆移開了目光。
如同一隻裝作兇巴巴的狗狗不但沒遭到厭惡,反而被摸了摸頭般無措。
「…..哼,既然你說我救了你,那你要怎樣報答我?」他掏出煙和打火機,像是故意為難她,好讓她知難而退,便一臉玩味遞給她,「過來幫我點根煙,這事就當算了。」
這種小流氓舉止,足能嚇到乖巧的女生。
但沒想到小姑娘不但不慫,還直接推了推,「賀雲,不可以吸煙。」
看到這裡,周言等人再次瞪圓雙眼。
卧槽!這這這這麼膽子肥嗎!她竟然敢命令雲哥!沒想到她這麼不靠套路出牌,賀雲下意識問,「為什麼?」她漂亮的面容有了點嚴肅,理直氣壯地直視他,非常認真,「因為這是不好的習慣,以後就沒有小姑娘喜歡你,容易這輩子打光棍。」
全場寂靜。
幾秒後,賀雲驀地笑了起來,甚至臉上一點被束管的惱怒都沒有。
以為阮棠死翹翹的周言等人:?「走吧。」
賀雲笑完,抬手就將煙和打火機扔在旁邊的垃圾桶。
他為了掩飾關心她的情緒,佯裝傲嬌起來,「我送你回去,省的你半路又被壞人盯上,又要麻煩老子去救你。」
「好。」
阮棠看破卻不說破,笑着跟上去他的腳步。
望着他們漸遠的身影,周言突然一個激靈,想起了什麼。
難道…..!難道雲哥心裏一直藏着的白月光就是…..阮棠?走出巷子,前面不遠處,停放了一輛黑紅色的山地機車。
噴漆張揚,在夜間格外惹人注目。
賀雲拿起掛在車上的黑色頭盔給她,「戴上。」
「那你怎麼辦…..唔!」阮棠還未說完,賀雲已經直接將頭盔戴上她的頭上了。
男士頭盔對於小姑娘來說,有點太大了,看上去就有點傻氣。